一座三合院,就像是一個人的身體,盤坐在大地之上。
這盤坐的身體中,頭肩軀幹為正身,雙手為兩側橫屋,立面的一門二窗,代表口和雙眼,斜屋頂前短後長,是頭部的前額及後腦。
正身包括正身間及客廳,與正身垂直延伸出去的護龍,就是橫屋。
三合院的屋頂及裝飾,從廳堂的中心開始,依次逐漸向兩旁降低高度和簡化,住在裡面的人,也依長幼之序,大房住正身間,二、三…房住橫屋;三合院透過建築外形,以屋頂高低,呈現輩分尊卑關係。
平鎮市新貴南街植槐堂,先祖父年慶公興建,堂前有映月池,四周有茂林修竹圍繞。這種前有照、後有靠、左右抱的建築,和新建的農舍相比較,具有更多元的文化內涵。
農業沒落,子孫出外謀生,無人居住的植槐堂,蟻蛀、樑斷、牆倒、瓦墜,接踵發生。這養我育我,讓我昂然成長的家園,一直是我內心最深層的記憶。趁她還沒完全垮掉之前,多拍幾張照片,紀錄她往日的風華,今日的衰頹。
埃及人說:「人類畏懼時間,但時間畏懼金字塔。」
每一個人都憂心時間流逝,生命消失。「日月逝於上,體貌衰於下,忽焉與草木同朽」,多可怕啊!
但金字塔屹立幾千年,至今猶在,時間好像對他莫可奈何。
金字塔真能永存,無畏時間風霜的侵蝕?
「朱雀橋邊野草花,烏衣巷口夕陽斜;舊時王謝堂前燕,飛入尋常百姓家。」
人類,植槐堂,金字塔,我想,應該都一樣,難逃淹沒於荒煙漫草的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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