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一
看到孫女歪著頭寫國語作業，我要她坐端正，握筆不要太近筆心，這樣字可寫得漂亮些。也許是教師魂又上身，我說個不停：「中國字是方塊字，要寫得方方正正，譬如智，上面是知、下面是曰，如果上大下小，就會扭曲不穩，很難看；中國字也是組合字，譬如騙，左邊是馬，右邊是扁，馬扁要靠在一起，中間不能隔太遠，否則一個騙字，會被唸成馬扁…」
蔣勳說，童年的書寫，是對「規矩」的學習。「規」是曲線，是圓；「矩」是直線，是方。漢字的書寫其實就是一生做人處事漫長的學習，學習直線的耿直，曲線的婉轉，方的端正，圓的包容…
若用蔣勳的論述看小朋友寫字，當家長的，真的不可縱容孩子作業隨便寫寫就交差了事。
之二
5月26日晚間19:00－19:30，牽著孫子在田野觀賞天空上演「月全食」和「超級血月」。
他問：「為什麼會有月全食?為什麼月亮會變紅色?」我說：「地球運轉到太陽和月亮之間並成一直線時，會有短短的十幾分鐘陽光無法直接照射到月球，但地球邊緣的大氣層會把波長較長的紅光折射到月球表面，使得月亮呈現暗紅色。」
這樣解釋應該是有聽沒有懂。我說玩個遊戲吧，把路燈當太陽，阿公的拳頭當地球，你的拳頭當月亮，注意觀察我拳頭的影子落在你小拳頭時的變化，完全遮住時就是月全食了。
小孩容易呼攏，自己卻滿心困惑：為什麼用路思義教堂、101大樓當前景的照片，「血月」可以拍得那麼大，而我在院子用手機拍的「復圓」照片，月亮卻那麼小?今晚和月球的距離，大家都是36萬公里啊? 是他們的技術好，還是我的配備爛?
不管拍得好壞，我想賞月的心情是一樣的：「但願人長久，千里共嬋娟」。
之三
疫情嚴峻全國停課，改採遠距教學。幫孫女申請一個Gmail帳號，才知道Gmail有Google Meet的功能。科技實在太厲害了，只要連線上網、輸入代碼，就可在家上課。辛苦的是老師啊，不但要面對新的教學方式，還要擔心可能有家長在旁聽。世界真的變了，線上教書等同另類演出，需要綜藝作秀般展示，哄騙台下觀眾忘情入戲，只是網紅或直播主也不是那麼容易當啊。
林語堂讀高中、出國留學所需費用，都靠祖父、父親借貸來的，可是自己當了爸爸，卻不讓二女兒林太乙上大學。有一次在演講中他說：「甚麼叫真正讀書呢，一句話說，興味到時，拿起書本來就讀，這才不失讀書之本意。世上絕無看不懂的書，偶有疑難，未能遽然了解，涉獵既久，自可融會貫通。遇有專門名詞，翻查字典，一次不懂，二次不懂，三次就懂了。」
是的，讀書要靠自己，苟有向學之心，何處不可讀，何時不能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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