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捧流沙 情繫今生

昨晚，夢迴梅岡。夢境清晰，畫素直逼HD。
開學日︰大家忙著清抽屜擦桌子，扔出來的紙張書籍堆滿一地，辦公室凌亂無比；座旁來了一位新老師，她老公幫著搬桌椅，好貼心…
走到穿堂，蔣公銅像前發呆。「王老師您好」，回頭一望，原來是一群畢業校友。
「老師我上過你的生物課」
「我記得你說過『處在小地方，心懷大志向』這句話」
另位同學︰「對對對，還說『苟有向學之心，何處不可讀書』」
我問︰「還記得我教的克氏循環、電子傳遞鏈嗎？」
學生哄然大笑︰「早就忘光光﹗」
夢醒心想︰寫在黑板上，費盡心力教他們的東西，忘得一乾二淨；隨口說的閒話，他們卻銘記在心；課本上的死知識，遠不如一句觸動心絃的旁話。

五歲阿甄，每天開車送她上幼兒園。
有天問她︰「昨天老師教甚麼？」
「吃喝拉撒睡」，聽得我嚇一大跳。
「妳懂這句話嗎？拉、撒是甚麼意思」
「拉就是尿尿，撒就是便便啊」
公立幼兒園，不上美語很少功課，教的是生活常規︰吃飯不挑食，喝水自己倒，尿尿便便要洗手，午覺起來摺被子。「吃喝拉撒睡」也許是老師脫口而出的一句話，但孩子卻記住了。

兩歲阿霖，活像一隻九官鳥。幼兒園教的唐詩、兒歌，他都跟著姐姐在玩耍中學會了。比手畫腳地唱「王老先生有塊地，咿呀咿呀喲…」，喃喃自語的唸「紅豆生南國，春來發幾枝…」乳臭味乾的他，真是萌呆了。
他阿姨說︰「在小孩面前，真的不能說髒話，否則哪天突然冒出罵人的話，大人很丟臉」
我說是啊，接著反問阿甄︰「你知道甚麼叫髒話嗎？」
她說︰「就是大便啊﹗」全家爆笑，又是一句不知哪兒學來的說文解字。

耶穌說，你見到小孩，你是見著我，「童真觸及上帝之手。」
學生、孩童是天真的，純潔的，他們的心靈像張白紙任你塗抹，為人父母者、教育工作者能不慎乎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