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捧流沙 情繫今生

白頭翁清晨鳴聲(1分11秒)     https://youtu.be/iQI0RqHPHTE

一大早被惹得滿肚子火，口中喃喃自語：抗議! 抗議!
大把年紀，鬍子眉毛都已經白了，還抗甚麼議?
不是說「世事如今已慣，此心到處悠然」?不是說「賢的是你，愚的是我，爭甚麼」?

是這樣說過，但此刻要抗議的不是不公不義，對象也不是人，是白頭翁，是每天像morning call擾我清夢的白頭翁。牠清晨4：00就開始尖聲鳴叫，先是一隻在舍旁的樹叢嘹亮獨唱，然後附近的同伴開始呼應，從天色昏暗唱到藍色時刻，唱到東方發白；聽得我從輾轉反側到低聲怒罵，到開門吆喝到朝牠丟擲石頭。
有用嗎?第二天照樣準時開唱。

想起老校長把官舍旁的尤加利樹斷頭的往事：星期一上班，辦公室同事議論紛紛，說怎麼可以偷偷利用假日亂砍樹，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都不懂，這種人還期盼他辦教育?
白髮人朝著白頭翁丟石頭，不就和老校長砍樹趕鳥一樣，求個清淨，圖個好眠。
有些事，不到70歲是不會懂的。

據說台灣有一群人組成「聲音保育行動聯盟」，在做「搶救寂靜」的工作。他們說太平山的聲音好乾淨，特別有力量。尤其是翠峰湖環山步道的奧陶紀苔原區，樹林陰鬱、樹幹布滿厚厚的泥炭苔，有超強吸水力，也能吸音，在沒有人為干擾下，此處測到的最低音量只有20~25分貝，一般圖書館都還有30分貝的音量，可想見其寂靜。他們主張「排除人為噪音，才能聆聽自然的聲音」、「寂靜並非無聲，而是萬物俱在」。

行動聯盟的構想很好，也具善意，只是噪音不見得都是「人」為。數十隻麻雀嘰嘰喳喳，三兩隻白頭翁高聲喧嘩，在你最想睡的時候吵個5、60分鐘，此時此刻，你不會想聽「自然的聲音」，只想「搶救寂靜」。

今天又被穿腦魔音凌遲，4：30 am到院子錄音錄影，大家聽完後評評理，白頭翁是不是太囂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