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捧流沙 情繫今生

在台鐵擔任司機的親戚，退休後常夢到自己沒法把行駛中的火車停下來。前方不是有人臥軌、破壞鐵軌，就是貨車卡在平交道，剎不住，剎不住，怎麼辦，怎麼辦，嚇得滿身大汗，尖叫中驚坐而起…

聽了他的故事，我心有戚戚焉！因為我也有類似的職業夢。在某一行業工作一輩子的人，除了有職業「病」之外，退休後還可能被職業「夢」騷擾。以下是我常做的職業「夢」，夢中一片亂的情境，常搞得我精疲力竭。

夢之一
夢到自己還在教書。進了教室，學生說這節不是生物課。從4F跑到2F另一班，還是走錯教室。翻查課表，咦，怎麼不見了，不是寫在課本封面的封裡嗎？瘋了似的穿過校園，衝至教務處教學組查課表，喔！原來這節是3F的某班。走到該班門口，聽到校長在罵學生，吵甚麼，班長怎不去找老師來上課…

夢之二
夢到自己腦子空了。講台上的自己，前言不對後語，學生說老師你好像講錯了，課本不是這樣寫喔！脹紅了臉，卻找不到授課內容在哪一章節，胡亂翻啊翻的，無言（顏）以對，而學生卻像評審，看我笑話！垂頭喪氣回到辦公室，跌坐椅上自言自語：「我是學生在背後暱稱的王派（牌）啊！怎會淪落成這樣。」

夢之三
夢到自己參加聯考。考場燈光昏暗，睜大眼睛也看不清題目，字怎麼這樣小。再半小時就要繳卷了，還有那麼多題目沒做完，緊張，緊張…好不容易看清題意了，怎麼就一直磨呀磨的弄不出答案，完了，完了…數學是得分之鑰啊，失常了就沒書讀了，爸爸說上不了公立大學，就去工廠上班…

退休都十幾年了，怎麼還做這種夢？大腦是被教學生涯，升學歲月下了符咒嗎？莊子說自己是「睡時不作夢，醒後沒煩惱」的人，這種「其寢不夢，其覺無憂」的真人境界，我甚麼時候才能達到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