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閱外孫女的數學本子,發現她的8都寫得歪歪扭扭,這讓我想起小時候自己也不會寫8,經常用兩個o o湊成一個8;寫個端正完美的8,對剛上小學的孩童好像有點困難,心想「歪七扭八」這句成語會不會就是這樣來的,要不然怎沒人說「歪五扭六」呢?
國語作業也一樣,與其說她在寫字,不如說在畫字,點、直、豎、撇、捺總是拿捏不準,寫不出方正格局。什麼時候才能寫出工整的國字呢?我想大概要等開竅吧。而書寫的開竅,在幼兒教育理論中,意味著大腦、內耳前庭、手指小肌肉的發育成熟與整體感官知覺的統合。

不會寫8的我,到了四年級,國字書寫已引起老師注意了,經常被指派把國語作業寫到黑板上,讓同學抄回家當習作。

蔣勳在《漢字書法之美》的自序裡說︰「寫作這本書的過程中,讓他不斷回想起父親握著自己的手書寫的歲月。那些最簡單的「上」、「大」、「人」,也成為與父親一同完成最美麗的書法……
看到這段話,只能羨慕蔣勳有那麼好的學習環境,務農之家,誰有閒工夫抓著我的手描紅呢?今天能寫出工整漂亮的漢字,大概是得力於當年惡補盛行,被迫大量抄寫與反覆練習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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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天,於松山文創園區觀賞「走過妙法自然」展覽,我在董陽孜的字畫前凝望良久,「守拙」、「 自在」、「生生」、「圓融」、「日新」、「游心」這幾個字,看得入神。
在飛舞筆墨中,我想起蔣勳在《漢字書法之美》說的︰
「書寫放在書法上,可以是靜心的鍛鍊,可以是規矩的學習,也可以是藝術的展現。文字彷彿跳脫了既有的框架,不再是單純地扮演著溝通的角色,而可以是一種情緒的延伸,是一種個性的展現。」
「童年的書寫是對『規矩』的學習。規是曲線,是圓;矩是直線,是方。」
「漢字的書寫學習,包含了一生做人處事漫長的規矩學習。學習直線的耿直,曲線的婉轉,方的端正,圓的包容。」
「東方文化的核心價值,其實一直在漢字的書寫中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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