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捧流沙 情繫今生

頸部左上方有個硬塊，洗臉或仰起下巴刮鬍子，可以感覺它的存在，但卻一直鴕鳥心態忽略它的存在，因為害怕看到不好的檢驗結果。
10/5 因耳鳴到診所看病，做完例行檢查，鼓起勇氣告訴醫生︰「頸部有個硬塊」。他摸了一下，二話不說，拿起內視鏡就往我鼻孔插，長驅直入、不知深至何處。
抽離管子，他說︰「沒看到甚麼，建議進一步檢查，轉診長庚好不好？」
我說︰「壢新可以嗎？」
「行，他們也有MRI（磁振造影）」
10/9 壢新耳鼻喉科醫生做了更詳細的觸診，說是唾液腺長硬塊，安排抽血及CT（電腦斷層掃描）。
10/16 報告出爐，硬塊為2公分大的唾液腺腫瘤，且為混合瘤。
醫生︰「混合瘤為唾液腺腫瘤中最常見的良性腫瘤，主要出現在腮腺及頷下腺，雖然是良性腫瘤，但仍有變為惡性的可能，根據統計，若未手術移除，有一成的機率，在未來可能會轉變為唾液腺癌。」
「建議手術切除或先做細針抽吸、切片檢查。」
我說︰「回家想想。」

能怎麼想呢？
需要想想的事情，總是困心衡慮、左右為難。
聖嚴法師說，碰到問題要面對它、接受它、處理它、放下它。
一行禪師說，每當你修行遇到困境時，提醒自己五件事是需要的。一、我會老；二、我不能免於病；三、我一定會死；四、我必須與所愛別離；五、我只能歸依於我現有的一切。
他們簡潔直指的話語，無任何辯駁的餘地。
想了兩天，我決定依從一行禪師的開示，「歸依於我現有的一切」。
把「四它」猶豫成「不理它」，真的辜負了聖嚴的智慧，愚頑駑鈍喔，我。

八月才處理掉左肩的皮膚異常增生，十月又被診斷出頸部良性腫瘤，曾說從心之年要做自己，到底甚麼是「自己」？
不想還好，越想越難過，莫非醫院的病歷才是真正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