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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秋雨《山居筆記》︰「科舉制度從隋唐到宋元明清,實施了一千三百年之久,選拔出十萬名以上的進士,百萬名以上的舉人。」
這批以寫作詩詞文章出人頭地的書生,授官之後便能處理行政、裁斷訴訟?便能調度錢糧、管束賦稅?都明白考場只是官場的附庸,瞭然從此只能做一個馴順的官員不能是剛正的學者?
如果他學不會機敏歛藏,學不會察言觀色,學不會練達人情,學不會逢迎諂媚,等在前面的很可能是貶官罷黜,流放邊疆!
縱觀古代歷史,定會發現讀書人在仕途困頓時的選擇,有著驚人的相似。
當李太白遇上了高力士,蘇東坡碰上了李定,歐陽修碰上了王安石,求佛問道幾乎成了他們下意識的反應。李太白折佛壇聖物青蓮一朵,笑稱青蓮居士;蘇子瞻斜倚黃州山野之外,自號東坡居士;歐陽修安於一書、一石、一琴、一棋、一酒,外加衰病老翁一名,自號六一居士。
居士,是出家人對在家信道信佛的人的泛稱;亦指有才德而不仕的隱士;也是文人雅士的自稱。
在看盡官場青目白眼之後,能得花田菜地半畝,守得幾卷閒書終老也不錯啊。從此喝酒彈琴、吟風弄月、寄情山水、撰文論述,很好啊。前、後《赤壁賦》,《念奴嬌.赤壁懷古》,不就是蘇軾流放黃州時寫的。蘇軾成就了黃州,黃州也成就了蘇軾。
世間的事有多麼期望,就有多悵惘。得時便得,捨時便捨,才是真的瀟灑。江南的一枝杏花,未必比不上廟堂上一塊笏板;天子的幾句讚美,未必比得上鄉野牧童的一段短蕭。世界無法滿足我的期待,那就遊山玩水、作詩賦詞,做一個心靈的逸者,多好!「人生貴適意爾,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?」
2016/3/3到梅高圖書館借書,館前消防池畔,以前種柳樹,不知何時改種山櫻。看師生爭拍一樹艷色,不勝感慨:「昔我往矣,楊柳依依;今我來思,櫻花繽紛。」
在這裡,我當了十年館長,在這裡,我經歷了人生的起起落落、是是非非。真的感謝這個行政職務,因為館中歲月讓我領悟,原來校園也是個小官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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