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捧流沙 情繫今生

睡前刷牙洗臉沖澡，幾十年的生活方式，早已習以為常。如果連這都會出錯，代表了甚麼？
實在不敢相信，昨晚：「我．用．露得清洗面乳．刷．牙」，不但如此，還刷了20幾秒才發覺味道不對！
清水漱口十幾次後，再用鹽水洗滌。但口腔仍有異味，唇緣還是麻麻的。卯起來，擠了好長一節牙膏，猛刷五分鐘，終於----口齒恢復了芳香。

今晚，女兒提醒我：「不要再用洗面乳刷牙喔！」
我說：「已經把牙膏放在牙杯裡，不會弄錯了。」
長吁一聲：「真的就這樣老了？」

這幾年，頭髮白了八九成，鬍子白了一半，眉上長了好幾根長長的壽毛，有黑有白；睡覺起來，臉上常印著草蓆的紋路，好久才會消失；老人斑沿著手背爬上了手肘、臉頰、額頭；眼袋下方陷成了褶皺，沒認真清洗會發癢…。
上街辦事，一定要用手指頭清點共有幾件事要處理，但到了街上，總記不全哪幾樣。這讓我想起了父親，騎腳踏車到中壢採購，卻提著東西走路回家。
車門忘了關，眼鏡口罩找不到，熟悉的路老錯過轉彎路口，想叫老大說出的是老二的名字…這些，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現在經歷的，是逐漸嚴重的健忘過程。

散文作家簡媜：「當人進入暮年，老去的進度，不是一個階梯、一個階梯的退化，經常是一層樓、一層樓的崩落。」雖然離國人平均餘命7６歲還早，但看到這句話，心中還是一懾。
面對老化，每個人都有很多的事要學習和適應。健忘，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課程。